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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恋】定食屋菜刀物语·2


 

  砧板兄,我的工作搭档,最大的特点是沉毅和能忍。足有五公分厚度的他,是整个后厨最稳重的员工之一,且能轻松承受老板势大力沉的砍击而一声不吭,仅在表面留下浅浅的痕迹。只这点我就相当佩服他,要是让我来我可做不到。


  砧板兄也是后厨最沉默寡言的。在深夜其他员工纷纷开腔闲聊时,他还是像工作时那样不声不响。有次瓷碟调侃,“砧板兄真是深谙‘沉默是金’的道理啊,我们都忙着吹牛侃大山呢,他倒一句话都不说!”他听了也没有反驳,只是好脾气地回答:“瓷碟说的对。”从此砧板获得一个“砧板兄”的戏谑绰号。


  砧板兄不爱说话,正因为如此,我对他背后的故事知之甚少,除了有次他悄悄告诉我,他的前身是一棵松树。


  “那是什么样的树?”我问。


  他想了想。“那是好大一棵树,上面可以躺人那么大。”


  我“嗤”了一声。我又不是人类,怎么可能想象得出来?


  “确实很大呢。”


  砧板兄没接话,于是乎,我和砧板兄之间为数不多的涉及个人故事的谈话就此中断。


  又是一天营业结束。老板和老板娘用清水和洗涤剂把整间定食屋收拾得纤尘不染,包括后厨在内的地方都是干干净净的。下班后的我被老板放进水槽里洗刷,然后挂回刀具架上。连轴转十几个小时之后,我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砧板兄也在每日例行的大清洁中洗去浑身的肉渣菜碎,焕然一新。


  定食屋的木门被吱呀关上,老板和老板娘牵着手离开。过了会儿,从定食屋首席保卫官木门先生处传来消息,老板他们已经走远。


  “怎么样,我们继续昨晚的故事?”高高地盘踞在柜台上的白蛇雕像说道。他是每晚谈话会当仁不让的发起者和主持人,没别的原因,谁叫他是唯一获得老板起的名字的员工呢?


  周围传来欢呼声,最爱聊天的瓷碟叫道:“我们等不及了!快开始吧!”


  白蛇——他得意洋洋地说过,他的名字是镝丸——摇了摇尾巴尖,继续讲述老板小时候的故事,这是所有员工百听不厌的传奇经历。

  

  远在老板开店、招募员工前,当他还是个背着书包上学堂的孩子时,镝丸就忠心耿耿地跟随左右,甚至和他睡在同一间卧室,听过老板许许多多的自言自语和心里话,有很多东西我敢打赌连老板娘也不知道。


  今天讲到老板考试前一晚点着台灯熬夜复习的故事。他的目标是考上一所偏差值高得离谱的高中,为此他整个中学期间都在拼命学习,临近考试就挑灯夜战,常常是学到东方破晓。


  镝丸绘声绘色地描述老板脸上因为紧张和疲惫显出的复杂表情以及挂在眼睛下的大黑眼圈,员工们听完都哈哈大笑,我也忍不住笑出声。整间定食屋里只有砧板兄静静听着,没有一丝波澜。


  “喂,你不觉得这些故事很精彩吗?”看到他如此不合群,出于搭档的关心,我决定劝他不要过于孤僻。


  “镝丸说的对。”他回答,“但都是最近十几年的故事。”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这句话,还是因为镝丸刚把故事讲完,环境忽然变得异乎寻常地安静,安静得有些瘆人——所有目光都聚集在我们两个身上。


  砧板兄毫无自觉地闭口不言,被注视得浑身发痒的我有些忍不住,正准备替他辩解时,瓷碟细声细气地开口了:“砧板兄,你是什么意思?”


  瓷碟的质疑仿佛打开了泄洪的闸口,四周顿时响起一片“是啊,什么意思”的问话,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话声让定食屋充斥着无声的喧闹。


  “大家都静一静,”镝丸仰起头喊,“让我们听听砧板兄怎么说!”


  趁着镝丸发话,我赶忙说道,“对啊,说不定砧板兄确实想说什么呢?”


  砧板兄在思考。“菜刀说的对,我确实有话想说,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呢,大概有一百多年了吧,我遇到过和老板、老板娘长得很像的人。”我听到瓷碟倒吸一口气,她可能在想自己大概活不了那么久,“我还记得很多很多故事,不知道怎么说啊。”


  “就从你第一次遇到和老板、老板娘长得一样的人开始讲起。”镝丸提议道。


  “嗯……当时,我还是一棵树,一棵长在庭院的松树。我第一次遇到长得很像老板的男人,是他到庭院参加会议的时候。我当时的主人是一位地位很高的富豪,他有许许多多穿着同样款式衣服、腰间佩刀的下属。我听到主人说,今天鬼杀队正式迎接又一位‘柱’,那个人就走上前,接受主人的祝福与同事的问候。我听说他叫‘蛇柱’,对了,蛇柱也有一条和镝丸很像的白蛇,就盘在他的肩膀。


  “蛇柱喜欢躺在我的枝干上,似乎是因为待在高处能让他更加自在。有时候他会带一本书来看,有时候会带一些纸笔写东西。他是写给一个叫甘露寺的人的。你问我有没有见过甘露寺?当然见过,因为她经常会坐在蛇柱的身边和他一起晒太阳,和他一起说笑。”


  “甘露寺就是和老板娘长得很像的人吧。”镝丸若有所思地转着尾巴尖。


  “镝丸说的对。甘露寺是在蛇柱出现不久后来的,大家都叫她‘恋柱’,我想这大概是对很会谈恋爱的人的称呼吧。她有和老板娘一样的头发和眼睛,喜欢吃东西。蛇柱经常拿很多樱饼和三色团子喂她,他们就坐在树下或者树上,一边谈天一边吃东西。不不不,蛇柱不吃,都是恋柱在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关系很好,我也知道这回事,因为我看到他们偷偷在树上亲嘴。”


  砧板兄说到这里憨憨地笑起来。“我在想,为什么那个时候他们不像主人那样,住在一起然后生一些小孩子呢?”


  “为什么?因为蛇柱不想?”有个玻璃杯忍不住问。


  “我想是,也不是。”镝丸的声音莫名伤感。


  “镝丸说的对。我听到蛇柱对那条白蛇说,自己是戴罪之人,虽然早已抑制不住对恋柱的喜爱之情,但自己没有资格追求幸福,更没有资格成为和她并肩站着的人。你们应该还记得我主人的下属都是带刀行动的人吧,他们其实是负责杀吃人的怪物的剑士,蛇柱和恋柱当然也是。站在庭院那么久,我看了很多新面孔来面见主人,又再也没出现;听说他们都死在鬼的手里了。”


  瓷碟发出一声呻吟。“我想我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请继续。”镝丸摇着尾巴提醒砧板兄。


  “啊,好的。在某一年冬天,蛇柱和恋柱没有露面;虽然我还一直留着位置,但他们确实没有来。我等啊等,一直等到来年春天,我想他们总该出现了吧,可是并没有。我继续等下去,万一他们只是暂时忘了我呢?万一他们只是住在别的地方了呢?然而,一年又一年过去,我再也没见过粉绿色的长发和琉璃色的异瞳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站立着的庭院也变了模样,原来的院墙被推土机拆除,新的房子被建起来。渐渐地,我身旁的树木兄弟一棵棵被木工砍掉,然后轮到我轰然倒地。

  

  “ ‘这个木料不错,是两百多岁的老树。’一个人指着我的木桩说。‘拿来做砧板一定是上好的。’另一个说。‘砧板?’当时的我绝望透顶,我想我怕是真的再也见不到蛇柱和恋柱了。


  “不管我怎么想,木工还是把我送到加工厂。从天旋地转的机器里出来后,我被破开磨平,变成一块砧板,然后被送到货架上供人挑选。又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看到了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


  “ ‘小芭内先生,’她说,‘这个怎么样,听说是用百年老树做成的呢,一定很好用。’旁边的男人也凑过来看着我,‘蜜璃觉得这个好的话,我们就买它吧。’


  “当时我激动得快要流泪,心情又振奋又伤心,简直无以言表。我万万没想到,我还有机会见到他们。一模一样的头发和眼睛,让我一遍遍地确信,这就是蛇柱和恋柱。我想问他们,你们去了哪里啊,怎么过了那么久才来看我?”


  砧板兄话音落下,定食屋里寂静无比。连同我在内的其他员工被砧板兄讲述的故事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除了镝丸。


  他在哭,确切地说,在呜咽。要不是雕塑没办法凭空变出水,我相信他此刻一定会流下大滴大滴的眼泪。


  “砧板兄说的对。朋友们,你们相信转世吗?”

  

  

 

 

 


04 Apr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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